《以文化的名义说海洋》81说：海洋青岛资格说之四:海洋科长宋春舫
作者:李明春 来源:海洋文化教育研究中心 访问:1141 日期: 2022-08-23
宋春舫，一个值得青岛这座城市铭记的人，值得中国海洋界缅怀的人。宋春舫短暂的46年人生中竟有外交官、政府参事 、律师、银行高级职员 、大学教授 、翻译家、戏剧家等履历 ，这对于一个几乎把人生四分之一的时光都留给青岛的旅寓者来说，宋春舫世界戏剧书籍藏书楼“褐木庐”的主人身份己载入了史册。而他中国现代第一个海洋研究所、青岛水族馆先驱者的身份与地位，无疑重彩了青岛海滨之城的光彩，给中国海洋人留下了值得永远缅怀的追记。
宋春舫与褐木庐
然而 ，由于宋春舫英年早逝 ，以及种种历史原因 ，他的生平事迹一直以来湮没无闻， 宋春舫的名字似乎已从青岛抑或中国的文化史册上消失殆尽，在中国海洋科学史上几乎被完全遗忘了。然而，中国现代第一个海洋科学机构首任海洋科长宋春舫的先驱者地位，无疑成就了海洋青岛的先驱者资格，无可否认宋春舫的资格就是海洋青岛的资格。缅怀这位曾经为青岛的文化教育和海洋科学事业作出奠基性贡献的人，对于青岛乃至中国海洋科学事业具有什么意义？面对浮躁的社会，道德沦丧、利欲熏心的业态，我想至少可以以史为镜正衣冠，不迷失自我，不背数典忘祖之骂名！宋春舫不仅是一位教育家、翻译家、戏剧家和藏书家，还是一位海洋学家，为我国尤其是青岛海洋科学机构的创办竭诚奔走呼吁，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1928年，应青岛观象台台长蒋丙然之邀，出任青岛观象台刚成立的海洋科科长 ，并兼任观象台图书馆馆长。宋春舫的图书馆业绩还应包括他1930年2月担任青岛观象台“观象图书馆”主任的履历。据青岛市档案馆馆藏的《青岛观象台十周年纪念册》记载，青岛观象台图书馆成立于1930 年2月28日。此前的德租日占时期 ，留有不少外文版图书和杂志 ，台长蒋丙然又购置交换了一批天文、气象书籍，于1930年春特辟东大楼下层为藏书之馆 ，并由宋春舫任主任专司其事。图书馆下设管理员二人，分掌图书收发 、登记、编目等事。经过宋春舫分类编目后分类庋藏，至1933 年春，又以全部目录印刷成书，分发同人并寄 国内各高校及学术机关。1934年，观象台图书馆已有各类图书杂志千余册。难能可贵的是，宋春舫在青岛跻身世界著名戏剧藏书家的同时，又在青岛首开中国现代海洋科学研究之先河。宋春舫对海洋科学的兴趣 ，始于留学法国期间参观摩纳哥阿尔培 (R.Alpert)王子创建的海洋博物馆和水族馆 。1925年宋春舫来到了青岛，与青岛观象台长蒋丙然对世界新兴海洋学有着共同的兴趣 。宋春舫认为:中国海岸线长数千公里，青岛临黄海，居全国海岸线中心，实为研究海洋最适宜之地。在与北平研究院院长李石曾达成共识基础上，宋春舫以个人名义写成 《海洋学与海洋研究》一文，刊登在上海《时事新报上。文章发表后引起了青岛市政当局的注意，胶澳商埠局同意在青岛观象台内已有的海洋潮汐和部分水文等观测的基础上增设海洋科。1928年11月15日，青岛观象台海洋科成立，宋春舫被委任首任科长。宋春舫的到来，使青岛观象山科学家团队的组合呈现出科学与人文的融和，给城市的科学高地涂抹上了充满人文想象力的期待，由此掀开了中国现代海洋科学史的第一页。据载，宋春舫任职青岛观象台海洋科长期间，从国外采购来海洋仪器和参考书籍，吸收和培养朱祖佑等有志于海洋科学的青年，开展青岛港潮汐观测和预报业务。还借用舰船每月测量胶州湾水温变化 ，采集水样、海底沉积物和海洋生物标本，分析海水盐度、密度及海底沉积物。在宋春舫的倡导下还编辑出版了中国第一个海洋科学期刊《海洋半年刊》。1930年8月12-l7日，中国科学社在青岛召开第15次年一会，蔡元培、李石曾、杨杏佛、易培基、竺可桢、翁文灏 、蒋梦麟等专家学者云集青岛。宋春舫与蒋丙然利用这一时机，向与会人员力陈海洋学及在青岛开展海洋科学研究的重大和现实意义。鉴于青岛观象台海洋科的先期研究和青岛优美的海洋环境，会议决议先行筹建青岛水族馆并公推宋春舫 、蒋丙然和青岛市长胡若愚等三人为筹备委员会常务委员。蔡元培在谈到青岛海洋科学研究时说:“谋立海洋研究所，遂设筹备委员会， 推若愚 、右沧 、春舫为常务委员。三日，人集议 ，先建青岛水族馆。"同年10月17日，宋春舫专程从青岛赴南京 ，在中央研究院举行的第二次筹备会议上汇报了筹备计划。宋春舫不仅阐述了馆舍可供参观以增进一般人海洋知识，而且详述了可供高校及海洋生物学者研究之用。会议最后决定由中央研究院、北平研究院、海军部、教育部、工商部、农矿部各拨2000元作为建设水族馆的补助经费。因青岛的建设经费问题，1932年4月宋春舫又赴南京面见蔡元培，蔡元培于1932年4月20日致函青岛市市长沈鸿烈，市府秘书长胡秀松和市财政局长郭秉和，建议从青岛万国体育会加赛的门票收入中补充水族馆建设费用，“望成全其事，将加赛不胜感盼。”1932年5月8日，青岛水族馆终于落成开幕。蔡元培称其“当为吾国第一矣。比年我国多故，百事尽废，独此水族馆，得二三君子之努力，以底于成，于此可见事在人为 。”这 “二三君子"中宋春舫起了主要的作用。在水族馆楼内镶嵌在山墙中的石碑上，刻着当年发起人和募捐人的名单，宋春舫的名字赫然醒目。青岛水族馆建成后，宋春舫又积极筹划建立海洋研究所。宋春舫与从国外学成回青岛的朱祖佑，北平研究院动物研究所所长张玺等商议，为进一步推动中国海洋科学事业的发展，他联络北平研究院、中央研究院、教育部、经济部、山东大学和青岛市政府等机构，再次提出成立中国海洋研究所。计划先在青岛水族馆东侧建设海滨生物研究站，配备专人从事研究，同时接纳国内外各高校和学术机构人员来青岛从事海洋科学考察研究。宋春舫的计划周密深得蔡元培的赞许，蔡元培于1935年5月27日致函沈鸿烈，明确提出 :“青岛方面之研究室，托青岛观象台及山东大学会同筹备 ”，建设资金的筹措，蔡元培提议 “拟请贵市府担任设备费二千五百元，又请每年担任经常费七百元，庶几青岛海产生物研究室得以早日成立，于中国之海产及渔业前途，所关 至巨。”后因海产生物研究室图样改变，加之物价上涨等因素，在实际预算超出两倍、进退维谷的情形下，宋春舫再次找到蔡元培 。蔡元培于1936年2月21日再次致函沈鸿烈，“此项建筑费，拟请设法维持，量予补助，俾竟全功 。”沈鸿烈接到蔡元培的信后当即拨付 了10元并函告，蔡元培于3月4日致信市长沈鸿烈，“函复鸣谢 ”。1937年夏，青岛海洋研究所的土建工程基本完工，宋春舫的设想部分得到了实现。不久 “七七”事变爆发，紧接着青岛发生 了“八一 四”事件 ，青岛海洋研究所的各项筹备工作陷于停顿 。 1937年底，宋春舫离开生活了10年的青岛去了上海，于1938年夏不幸病逝 ，此时青岛水族馆和青岛观象台已沦陷于日本人之手。
☆本文部分节选翟广顺《宋春舫的青岛岁月:"褐木庐“与海洋科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