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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至500英尺（1英尺=0.3048米）深的水层被称为中光带|制图Matt Blackwell

深水珊瑚礁与人们熟知的珊瑚礁大不相同。这里的石珊瑚非常少，取而代之的是大量的柳珊瑚、角珊瑚、软珊瑚和海绵。这种不同是由之前生活在这里的珊瑚形成的，大约一万年前，海平面比现在低100米，浅水珊瑚生活在现在暮光区的位置。当海平面上升到现在的位置时，那些浅水珊瑚被淹没死掉了，但现在，它们成为了多种无脊椎动物和鱼类的栖息地。

热带的中光珊瑚礁生态系统|摄影Luiz Rocha

它们太深了，我们对深水珊瑚礁所知甚少。在暮光区，等待潜水员和分类学家的是大批未被科学界描述的新物种。对潜水员来说，这里就是“哥伦布的新大陆”。要研究暮光区得先到这儿，但很难。你可以通过潜水艇，但它非常贵而且不是收集和研究鱼类的理想工具；你也可以配备精密的呼吸器等设备潜到暮光区，这比潜水艇便宜，但风险更大，而且需要大量的训练。

在过去的几年里，我有幸在加州科学院研究这个生态系统，并且实现了我长久以来的职业梦想——与公众分享我在这些潜水中的见闻。去年（注：2016年）夏天，我们举办了一个展览，展出的都是来自暮光区的生物；这周，几个展示缸里入住了一批新住户，都是最近我们从帕劳带回来的鱼。

加州科学院新暮光区展厅入口|摄影Luiz Rocha

至于怎么把鱼带出水面（我们还专门为此准备了减压室！），保证它们活着出现在展示缸里之类的细节就由我专门负责这些的同事告诉你吧，我们来谈谈我擅长的——这些鱼本身。

我们得花一个小时准备气罐，再坐船到潜点，花半个小时准备下水，再用5到10分钟潜到目标深度，终于可以开始抓鱼了！通常，我们可以把（我们在潜水中看到的）鱼分为三大类。一些鱼分布深度很广，从明亮珊瑚礁一直到很深的地方都可以看到它们，比如Anampses melanurus【珍珠龙，乌尾阿南鱼】，大多数野外指南和资料书上都说这种鱼“生活在40米以内的水域”，但我们在100米深的地方抓到了这条美丽的鱼。

乌尾阿南鱼，A. melanurus，雌鱼|摄影Luiz Rocha

但是我们在暮光区看到的大多数鱼都只栖息在深水中。由于光较暗，藻类很少，这里的许多鱼都选择了最丰富的食物来源——浮游生物。花鮨，无论是从个体数还是物种数上来说，都暮光区是最多的类群。它们在离礁石不到1米的地方游动，捕食浮游生物，但当我们靠近时，它们就很快躲进石缝里。我们从帕劳带回来了3种拟花鮨，Pseudanthias calloura（极光宝石，美尾拟花鮨）、P. parvirostris（日落宝石，小吻拟花鮨）和P. smithvanizi（公主宝石，史氏拟花鮨），这3种鱼都是暮光区的常驻客，但栖息水深并不很深，在60到80米最常见。

在离礁石不到1米的地方游动|摄影Bart Shepherd

P. calloura，雄鱼|摄影Luiz Rocha

P. parvirostris，雌鱼|摄影Luiz Rocha

P. smithvanizi，雄鱼|摄影Luiz Rocha

P. calloura分布于印尼和帕劳，但可能分布范围更广；P. parvirostris分布范围更广一些，在印度洋、珊瑚三角区、帕劳、日本和澳大利亚都可以找到；P. smithvanizi的分布更广，深入到太平洋中部。三个物种都有令人惊艳的体色，像其他拟花鮨一样，雄鱼的色彩比雌鱼的更花哨。

P. calloura，求偶的雄鱼，帕劳|摄影OREさん

P. calloura，求偶的雄鱼，帕劳|摄影Kenyu

在暮光区，另一类非常丰富的食物来源是生活在礁石上的无脊椎动物。神仙鱼，特别是小神仙鱼（Centropyge，刺尻鱼），在这里变得常见且多样，我们在帕劳采集到了2种，Centropyge colini（科林仙，科氏刺尻鱼）和C. fisheri（渔夫仙，费氏刺尻鱼）。两者中，C. fisheri更常见，深度范围更广，从30米到120米都能找到它们的身影。

colini|摄影Luiz Rocha

C. fisheri|摄影Luiz Rocha

这次潜水中，我们只看到了一条C. colini，并不是因为它们很稀有，而是因为它们对栖息地非常挑剔。在我几千次的潜水经历中，我只看到过四五次C. colini，它们都倒挂在宽大的洞穴顶部。如果能找到合适的栖息地，就有很大概率找到它们，但找到它们偏好的栖息地并不容易，在这个深度，我们只有10到15分钟的工作时间。

C. colini和它的邻居磨塘鳢 Trimma|摄影CCAyumi.exblog

另一类以无脊椎动物为食的暮光区居民是蝴蝶鱼。在帕劳，最常见的蝴蝶鱼是Chaetodon burgessi（皇帝蝶，柏氏蝴蝶鱼），我们带回来很多个体，因为它们能很好地控制展示缸里的垃圾葵（Aiptasia）等有害生物。

Chaetodon burgessi|摄影Luiz Rocha

在我看来，最让人激动的是那些只出现在深水中的鱼类，比如帕劳之行中采集到的Liopropoma latifasciatum（纵带长鲈）和Bodianus leucosticticus（点带普提鱼）。它们都有广泛的地理分布，但都很罕见，因为它们偏好100米以下的水域。两者中，L. latifasciatum在日本等地会随凉爽的水流游到较浅的水域，因而有时会进入水族市场，但B. leucosticticus就很罕见。在野外，它们喜欢在岩石之间的孔洞周围徘徊，很难抓，但放进展示缸里之后，它们都变成积极而贪吃的捕食者。

L. latifasciatum，幼鱼|摄影Luiz Rocha

B. leucosticticus，亚成鱼|摄影Luiz Rocha

L. latifasciatum成鱼，IOP（伊豆海洋公园）40米|图源Izuzuki Diver

对我来说，费如此大气力把这些鱼带回水族馆展示的目的不仅在于科学研究，还在于提高我们保护海洋的意识。由于人们对这些深水珊瑚礁了解甚少，认为它们很难受到人类影响，因此它们大多不在海洋保护区范围内。但并不是也不应该是这样的。我们总能在礁石上看到断掉的鱼线、垃圾和大量的沉淀物。

菲律宾500英尺深处的废弃塑料|摄影Luiz Rocha

健康的深水珊瑚礁。摄影Luiz Rocha

所以，这篇文章要传达的信息是，在普通潜水者无法到达的深处有一个昏暗的世外桃源，但它没有受到保护，还受到威胁，无论你是否有幸拥有一个饲养着来自这个世外桃源的生物的水族箱，我们都希望你把这个故事讲给更多的人听。

加州科学院暮光区展厅的展示缸|摄影Luiz Rocha

加州科学院暮光区展厅的展示缸|摄影Luiz Rocha

栉水母|摄影Kathryn Whitney

灿樱鮨|摄影Kathryn Whitney

来源：海洋欢乐谷公众号 https://mp.weixin.qq.com/s/LFkPXqmL9H8UBmDbWPa9Kg